明依水

  「一九三八年,日本占据了、除各租界外的上海。法租界和苏州河以南的、半个上海公共租界、开始了长达四年多的孤岛时期···」

  孟家。

  漫长的冬天总算就要过去了,人也不必每天都裹的那么紧绷绷的。

  今天日头正好,张进士决定把从宁波带来的书、好好的晒上一上。

  “唉!”张进士想着那个差不多待了半辈子的家,娶妻、生子、抚养孩子长大,拥有那么多回忆的家···

  本来是不肯远离故土的,想着女儿的「终生大事」也托付完了,就了此残生吧。

  但是夫人的一段话:

  “老爷,我们也就碧兰这一个女儿。说句不中听的话,姑爷那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。虽说孟家是名门望族,但那也是太平盛世时候的光景啊···咱们碧兰以后也会有孩子,生孩子总是女人的「鬼门关」,我这个当娘的总是要在身边才放心的···再说了,你不想抱孙子,我还想呢,那要不你自己在这待着好了!”

  张进士想、还真是不得不来了,姑爷是做大事的,女儿还是孩子心性,他和夫人在身边也好放心啊。

  另一重原因就是女婿这边,虽然女婿没说什么话,但是背后已经跟老仆阿福打听好了他素日喜爱看的书籍,打包好了运去了上海。

  正可谓「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」,那可都是两榜进士的「精神食粮」啊!

  这下张进士可是比谁都着急去上海。

  就这样的来到了。

  张进士摆晒好了书籍,坐回了躺椅上。

  「假惺惺~」又准时的从话匣子中传了出来。

  “搞什么搞,搞什么搞。”张进士手拍着扶手,一下子坐了起来、他实在是不想听到这首歌了,“在家天天听,现在还要听,就没有别的听了?”

  “娘~你说好不好听嘛。”碧兰问向母亲。

  “我觉得蛮好听的。”

  张夫人从来到了上海,人也变的摩登了起来。

  进士大人看着「沆瀣一气」的母女俩,哼、的一身走开了。

  这样「其乐融融」的吵吵闹闹,几乎每天都在孟家上演。

  孟文禄已经「见怪不怪」了,他笑着看向又一次「败下阵来」的老泰山、离去的背影、摇了摇头。

  拆开手边一封刚送来的信件,是大姐寄来的。

  「老三,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了,大姐真为你感到高兴!如果不是事务缠身,大姐真想亲自去宁波,祝贺你和张小姐,不对,应该叫弟妹了···

  ···战局形势,变幻莫测,虽有各方照拂,但仍觉得独力难支,盼弟看到回信,速来武汉,书不尽言···」

  碧兰端来一杯热茶,在丈夫的身边坐下,“是大姐来的信吗?”

  “嗯。”孟文禄把信折了起来,吃了一口茶,“大姐想让我去武汉一趟。”

  “是该去一趟的,我去收拾行李。”碧兰很容易就接受了,只要是认为对的事,她从不问为什么。

  “碧兰,只有我去···”孟先生拉住老婆的手,“你知道的,孟家的军工厂迁去了武汉,所以···”

  “所以,我更要去了···我说过的,「我会陪着你」。”张小姐很坚决。

  孟先生的一颗心就要软了,他摩挲着掌心的玉手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  在旁观望的张夫人、走了过来。

  “碧兰,听话啊,姑爷去、不是游山玩水的,是有事要做,再说,这偌大一个孟府,就我和你爹,不能没有女主人啊。”

  「三言两语」,碧兰就被母亲说服了。

  心里服了,身体没服,一把甩开丈夫的手走了。

  “多谢岳母大人···。”孟文禄起身道谢。实则路途遥远,又不太平,他一个男人怎么样都行,不想碧兰在路上受苦。

  “姑爷,你别见怪,碧兰就是这么个臭脾气,都被我跟你爹给惯坏了···。”

  通过这些时日,张夫人算是彻底确定了这孟家三公子的真心。

  女儿也是娘的「心尖子」,她怎么会不知道姑爷的心思呢。

  孟文禄低着头笑了,“您放心,我知道她的性子,怎么会怪她呢···”

  张进士背着手,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,也不知道听了多少话。

  “贤婿啊,要做的事尽管去做,该担起的责任一定要扛起来啊!你不要担心,我们不会拖你的后腿的···”

  孟先生已经学会了「喜怒不形于色」,但这一刻、还是被老泰山的话触动了,他知道,自己也是有了港湾的,终于可以在停泊休息时,不再被翻了船··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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